苏万山和林宏远也是惊疑不定。他们内心深处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恐怖的传说会降临到他们头上。但看着秦昊那副冰山般沉稳、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,又看着地上那些依旧爬不起来的保镖心里那点侥幸像风中残烛,摇摇欲坠。
林宏远强作镇定,对着周围僵住的宾客们喊道:“大家不要慌!不要被他骗了!这肯定是他虚张声势的把戏!十分钟?我倒要看看十分钟后他能玩出什么花样!”
苏万山也哆嗦着捡起拐杖,色厉内荏地附和:“对!没错!我苏氏集团根基深厚!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的?!”
然而,他们的叫嚣,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因为,秦昊根本没有理会他们。他甚至悠闲地拉过一把椅子,抱着依旧闭着眼睛小声数数的苏宝宝,坐了下来。那姿态,仿佛不是在等待一场足以颠覆江城格局的金融风暴,而是在欣赏一场无聊的闹剧。
这种极致的漠视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!
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宴会厅里安静得可怕,只剩下苏宝宝那细弱却清晰的数数声:“一百零一、一百零二”
以及一些人越来越粗重紧张的呼吸声。
每一秒,都像是在滚油锅里煎熬。
林天宇脸上的讥笑渐渐维持不住了,他开始不安地踱步,眼神时不时瞟向入口,又或者看向自己的父亲和苏万山,仿佛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 安慰。
苏万山和林宏远也坐不住了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。他们不约而同地,第一次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。
仿佛是为了响应他们内心的不安——
叮铃铃——!
叮铃铃——!
叮铃铃——!
几乎是在同一时间!林宏远、苏万山、林天宇,甚至台下不少与苏林两家有密切生意往来的富豪老板们的手机,如同催命符一般,疯狂地响了起来!
尖锐急促的铃声,如同鬼哭狼嚎,瞬间撕裂了宴会厅虚假的平静!
来了!
所有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!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几个响铃的人身上!
林宏远脸色微变,强作镇定地拿起手机,看到是公司首席财务官的电话,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飙升到顶点!他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接听键,还没来得及开口——
电话那头就传来cfo惊恐万分、几乎崩溃的尖叫声,声音大到连旁边的人都听得见:“林董!不好了!完了!全完了!!!”
林宏远的心猛地一沉,厉声道:“慌什么!慢慢说!出什么事了?!”
“我们的股票!林氏集团的股票!” cfo的声音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,“刚才一分钟内!突然出现天文数字的抛单!股价闪崩!首接跌穿了!跌停了!蒸发了几十亿啊!!!”
轰——!
如同一个炸雷在林宏远耳边响起!他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!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手机都差点拿不稳:“什什么?!怎么可能?!查!给我查是谁在搞鬼!!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——
叮铃铃——!
苏万山的手机也疯狂响起,是他安插在苏氏集团的亲信打来的。
苏万山手抖得厉害,几乎握不住手机,颤巍巍地接通。
同样惊恐绝望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:“老太爷!祸事了!天塌了啊!银行!江城所有合作银行刚才同一时间打来电话!说我们集团风险评估达到最高等级!要求立刻抽贷!冻结我们所有账户!让我们立刻归还所有贷款!一共一共二十多个亿啊!明天明天就要到位!不然就要申请资产冻结清算!”
“噗——!”苏万山一口气没上来,猛地喷出一口老血,身体摇摇欲坠,被旁边的人慌忙扶住,才没有首接栽倒!他老眼圆瞪,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!
这还没完!
叮铃铃!叮铃铃!叮铃铃!
更多人的手机响了!
那些与苏林两家有合作关系的老板、股东们,纷纷接到了来自公司、来自交易所、来自银行的噩耗!
“王总!不好了!我们公司和林家的那个大型合作项目刚刚被神秘资本强行中断了!对方宁愿支付天价违约金也要撤资!”
“李董!证监会突然派人进驻我们公司了!说接到实名举报我们财务造假!要立案调查!”
“张总!我们公司股价也被波及了!跟着林家一起暴跌!抛都抛不掉!”
“刘老板!银行说我们给苏氏集团的担保有问题,要我们立刻履行担保责任,否则一起起诉!”
坏消息如同雪崩一般,一个接一个,通过手机,在这死寂的宴会厅里炸响!
每一个电话,都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苏林两家以及他们盟友的心脏上!
股价闪崩!银行抽贷!合作中断!证监会调查!担保暴雷!
每一条,都是足以致命的重击!而现在,所有这些灾难,在同一时间,以排山倒海之势,精准地砸了下来!
这根本不是商业竞争!这是毁灭性的降维打击!是毫不留情的彻底碾碎!
“不不可能这不可能”林天宇听着周围不断响起的、充满绝望的惊呼和汇报,看着父亲和苏万山那面如死灰、如同瞬间老了十岁的惨状,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,双腿一软,首接瘫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,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,仿佛疯魔了一般。
恐慌,如同最致命的病毒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宾客之间疯狂蔓延!
之前那些还抱着看戏心态、甚至暗中嘲笑秦昊的人,此刻全都吓得魂飞魄散,脸色惨白,看向那个依旧安稳坐在椅子上、逗弄着女儿的男人,眼神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敬畏!
魔鬼!这个男人绝对是魔鬼!
他说十分钟!就真的是十分钟!这才过去几分钟?苏林两家这艘看似庞大的商业巨轮,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沉没!毫无反抗之力!
那些原本离苏林两家阵营比较近的宾客,此刻都像避瘟疫一样,惊恐地后退,生怕被波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