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老头一屁股瘫坐在地,张了张嘴,苍白着脸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就骂一个造反,这么严重吗?
好一会,还是陆书杰反应过来,脸上带着一丝丝挤出来的笑容道:“大伯,爷爷只是一时失言,这里都是自家人,没事的。
陆老头也反应过来了,从地上爬了起来,压下了心中的恐惧。
“老大,你是要彻底毁了这个家吗?你真不怕背上不孝的名声,我跟你娘去衙门告你?”
“告我?告我什么?告我几十年来勤勤恳恳,为了这个家不计代价,累死了媳妇,累苦了儿子、女儿,连自己病了请大夫吃口药的钱都没有?还是告我每年给家里赚十几两银子,最后连根毛都没见到?”
“你这个逆子,没请大夫你不是也好了,也没死啊,你闹什么?”老齐婆子骂道。
陆景知冷笑,没死?
原主已经死了,现在的陆景知可不是原主。
而且,没死就可以不请大夫吗?
陆景知点头:“行,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,以后家里谁病了要是敢去请大夫,看我不打断他的腿,包括老三家的,病了就给我扛着,是福是祸全看命。”
“你……”
一群人被噎住说不出话,明明话很有理有据,但就是好气。
陆景知懒得跟这些家伙纠缠,这些嘴脸,气他们还废自己脑细胞,
“摆流水席,祭祀祖宗,你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,银钱我没有,出工出力的事情别找我,我开始养老了。”
丢下一句话,陆景知转身就走。
“逆子,逆子啊!”陆老头愤怒喝骂,却根本无能为力。
一旁老齐婆子直接坐地上就开始哀嚎了起来,诅咒怒骂陆景知不孝。
陆景远也懵了,同时也吓了一跳,陆景知那清冷鄙夷的眼神,让他畏惧。
“爹、娘,他是怎么了,好端端的,怎么整个人都变了一样?”
陆老头叹了口气,对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好儿子,也骂不出来。
早知如今,当初就不应该默许老婆子,不给老大请大夫。
寒了心,导致性情大变?
或者说真的是生死门关走了一遭,黑化了?
陆老头也悔,真是肠子悔青了,就没请大夫,老大家几个壮劳力就没了,老大也离了心不肯为家里效力。
真的是……走错了棋!
“二哥、四弟,你们侄子这一次考中童生,这是大喜事,你们两个做伯叔的也要表示表示啊。”
见陆老头没话说,陆景远又看向了陆景江、陆景河两人。
至于透明人老五就一人,陆景远提都不带提的。
陆景江面露苦涩,“家里的钱不都在娘手上管着吗,我没钱。”
“就是,三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,咱们家又没分家,钱财一直都在老娘手里面管着,我们可没钱,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。”
老四说话可谓是绝,他其实早就看明白了,三房就是吸血鬼,他们兄弟几个实在太惨。
要不是怕背上不孝之名,他早就带着妻儿脱离了老陆家。
“你们---”
陆景远气急,怎么可能一个铜板都没有。
老二、老四在农闲的时候都会去镇上帮工,他就不相信,这两人没有藏私。
尤其老四,都是滑头,他会不知道老四?
“陆景江、陆景河,你们别忘了,书杰考上童生可是我们老陆家一等一的大喜事!未来他还要考秀才,还要考举人、考进士,等他出息了,你们两个是他三叔、四叔,也能跟着沾光。”
“就是,等我孙子有出息了,你们也能跟着沾光,现在让你们出点钱都舍不得,日后别来打秋风。”老齐婆子骂道。
老二陆景江低下了头,他是真没钱。
老四陆景河不动如山,家里面又不是没钱,大哥挣的钱全都在爹娘手中,这么大事情都舍不得拿出来,还要从他们手中克扣那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三瓜两枣?
还是大哥技高一筹,把大郎他们提前分出去了。
可惜,自己一对儿女还小,否则,也把他们分出去。
“行了,明天我请两位族老过来商量下。”最后还是陆老头发话了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老二、老四见此,连忙带着自己的媳妇离开。
堂屋内,就剩下老两口跟三房的人。
“爹,书杰这次考中童生,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,族里面应该也会表示表示吧,还有村上。”葛氏道。
陆老头沉默,岘林东村穷,不管是他们陆姓族中,还是村里面,都拿不出什么东西来。
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,村里面的人都来吃,加之一些上门道贺的亲戚朋友,若还要有荤腥,没有一二十两银子,绝对摆不下来。
“老婆子,家里面还有多少银钱?”
“只剩下三十多两了。”
“怎么这么少?”陆景远不解。
倒不是不相信,他娘最是疼他,家里面的银钱绝大部分也是给了他们三房,不可能骗他。
“老三你这次跟书杰去县城考试,还去了府城,前后拿走了五十两银子,家里面的确没剩下多少了。”老齐婆子道。
闻听此言,陆书杰明显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陆景远。
奶奶给了五十两?怎幺爹拿出来的只有二十两?
陆景远面露尤豫,家里面没钱了。
强行要打肿脸充胖子,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,岂不是雪上加霜?
书杰是童生,可以去县学进学,他还打算跟着去县城享福呢。
没有银钱一切都是白瞎!
“爹,你怎么让大房的孩子们分出去了?大郎他们几个如今可都是壮劳力啊,而且大房的三个丫头也到了年纪,送去县里面富贵人家当丫鬟,每个月也能贴补家里面不少。”
陆老头抬起眼,难以置信看着陆景远。
陆景远脖子一缩,被陆老头看的浑身发毛。
“爹,你这么看着我干嘛?”
“大丫三个可是你的亲侄女,送他们去当丫鬟?你还想不想科举了,不怕传出去坏名声?”
“爹您这话说的,送她们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干活,又不是卖了她们当奴隶,不会有影响的!指不定传出去她们为了堂兄科举愿意出钱出力,还能落一个好名声呢。”
“就是,几个丫头片子赔钱货,能给家里面赚钱,那是她们应当应分的,我老陆家可不能白养她们这么多年。”老齐婆子道。
陆老头摇了摇头,“别想了,你大哥他是不会同意的,而且大郎他们也分了出去,签了分家文书,都已经单独立户了!”
“怎么能这样,父母在不分家,老大他这是忤逆不孝。”陆景远激动站了起来。
大房人口多,五个郎都是壮劳力,每年能赚取不少银钱。
何况大丫已经大了,二丫三丫也没几年就大了。
三个丫头逐渐长大,都是能给家里面干活的,送去富贵人家也能换一笔银钱。
陆老头脸色有些难看,他不知道父母在不分家?
可大郎他们都是老大的儿女,老大能狠下心,把人赶出去,他有什么办法?
“老大不孝,你要有本事,你去县衙告他吧。”
一句话,陆景远被堵得够呛。
直接去县衙告,岂不是双方彻底撕破脸皮。
就算是老大被打板子坐牢,大郎他们都分出去了,独立建户了,若是没了老大牵扯着,两家就彻底没了关系。
那更是一文钱别想得到。
“哎!”
陆景远叹了口气,“那爹,你说现在怎么办吧,要不流水席不摆了?”
“不行,书杰考上童生是大喜事,不摆流水席岂不是让人笑话?”
陆老头坚决摇头,他坚持了几十年,吃糠咽菜供出来的读书人,好不容易风光了,岂能没点动静。
还是那句话,哪怕吃糠咽菜,脸面不能没有。
“可是咱们家没钱了啊。”陆景远道。
“我再想想办法,你们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今晚,注定是一个不眠夜。
不仅是老两口,三房也在商议着事情。
“相公,之前不还说咱们三房搬去县城吗,今晚你怎么不提啊?”
“这件事情不急,书杰已经是童生,到时候肯定要去县学学习,时间到了顺理成章,让爹娘出钱让我们去县城买房置业。”
大房屋内,陆景知对这些没兴趣。
他的态度很明显,兵来将挡水来土屯,出人出钱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他正书着今天剩下的银子呢。
今天的蜂蜜卖出去不少,除了购入大箱子、雇牛车、分发给孩子们的零花钱,银子还有一百五十五两。
倒是铜板,今天非但没有结馀,还花出去三百二十文。
另外就是情绪值又累积了好几百,是时候在系统商城购买刀剑弓箭之类的了。
后面就要攒着情绪值给五个郎买淬体丹,增加他们体质力气。
至于几个丫头,不说淬体丹,灵泉水肯定要给足。
看看后面可以再买个刀谱,一家人练练刀法,不仅有个护身手段,还能上山狩猎用。
还有弓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