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池秋波的反应也挺复杂。
她注意到了营地里其他人的表现,她注意到了自己师兄韩储的反应。
其他人还好,面对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,池秋波还能无视。
可是面对自己师兄那痛苦自责的反应,她心里着实不太好受。
师兄曾经追求过自己。
自己虽然没有同意,但对待师兄与对待门内其他人,自然是有些不同的。
可如今,自己却让师兄痛苦了。
唉……说什么也晚了。
只希望师兄能够早早断了这份心思,早早的自己想明白吧。
正当池秋波心绪复杂时,邓寒山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。
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许多事,并笑呵呵的冲着周兆拱手:
“主上,恭喜主上啊。”
周兆对邓寒山笑了笑:
“还好。”
需知,邓寒山在周兆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,对周兆的情况已经很了解了。
所以现在,他从周兆的还好两个字上,立刻品出了不少信息。
还好?
为什么是还好?为什么不是别的回答?
还好这两个字听上去还好,可实际上,比起满意比起甚好来差远了,可能也就比不好不满意强点,处于能凑合的那种。
也就是说,主上对池秋波不是特别满意?
不对,不至于。
池秋波的姿色摆在这儿呢,除非池秋波昨天晚上各种不配合,让自己主上体验感不佳。
邓寒山看得出池秋波是个聪明人,他觉得池秋波是不会不配合的。
以上种种都被否定后,邓寒山意识到,可能性只有一个了。
自家主上只对昨天晚上的一切满意,对池秋波这个人,依旧是不愿意负责只愿意玩玩的态度。
呃……这个态度。
好吧,自己作为属下作为仆人,不好评价。
但自家主上怕麻烦不愿招惹因果是出了名的,自己也能理解。
刹那间想明白这一切的邓寒山,便明白自己今后该怎么对待池秋波了。
本来邓寒山还担心自己以后,是否要以主母或者主上小妾的尊敬态度面对池秋波。
现在看来,完全没必要。
今后面对池秋波时,只需要多几分尊重就可以了。
因为主上对她的态度,估计也就面子情。
想明白这一点后,邓寒山也装模作样的冲着周兆身边的池秋波拱了拱手:
“也恭喜池仙子了。”
这话人家池秋波怎么接?
她只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,暂时不回话。
周兆此时没搭理他们俩人的想法,他正观察整个营地里的情况呢。
从帐篷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,整支队伍没有一个人赖床的,大家都收拾得热火朝天。
既如此,自己也不能落下,自己对外的形象也不能太差。
于是周兆手一招,便将身后的大帐篷给收到了储物袋里,连带着帐篷里的东西也一起收纳了进去。
他这边刚收完,那边,已经维持好心情维持好神态的韩储,主动走了过来。
韩储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,冲着周兆拱了拱手:
“李前辈。
我们如今已经处在悬奇高原北部边缘。
再往北方赶一阵路,就能走下悬奇高原了,我估计今天咱们就能走出高原。”
周兆闻言,有点探究有点略带深意的瞅了韩储一眼,同时点了点头:
“这样啊。
倒是不错。
高原上的景色虽然也可以,但一直待在这里待久了也会有视觉疲劳,咱们也该离开这儿了。”
顺着周兆这话,韩储神情忐忑的试探了起来:
“等咱们走出悬奇高原,进入崇明部洲北域后,这支队伍应该就顺势解散了。
届时……
不知前辈,有何打算?
如果前辈愿意的话,可否去我们欢喜门做客?
我们门主,若果知道有一位金丹修士光临的话,一定会非常高兴。
我们整个欢喜门对待前辈,也一定会扫榻相迎。”
周兆此时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。
终于按捺不住你小子的想法了吧?
你小子虽然刚刚还心情不平,但现在你只能重顾大局,想办法把我引到你们欢喜门。
面对韩储的邀请,周兆没有拒绝,而且他有些直言不讳:
“罢了。
我本意其实是不打算打扰北域的任何一个宗门任何一个势力的,我这人喜欢清静喜欢低调。
但是,看在池秋波昨天晚上奋不顾身的前提下,我就去一趟你们欢喜门吧。”
韩储听到池秋波昨天晚上奋不顾身这句话时,他心里还有些抽痛。
不过听到周兆同意了,他心里又松弛了很多,脸上明显带了几分笑容:
“多谢前辈愿意赏光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周兆挥了挥袖子:
“用不着感激我,多多感激感激你师妹吧,这事多亏了她,不是吗?”
说完,周兆带着邓寒山转身离去,徒留韩储在这里。
这一刻这一时这一地方,便只剩下韩储和池秋波两个人了。
两人站在这里,四目相对,气氛一时间都有些萧瑟悲凉。
当然,萧瑟悲凉是韩储的主观感受。
池秋波的主观感受,大多是不自在和尴尬,最多其中就是夹杂着一些羞愧,和对不起韩师兄的感觉。
甭管怎么说吧,两人现在的状态依旧是四目相对。
看着自己的师妹,韩储心情动容。
他张了张嘴,最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:
“师妹,你……还好吗?”
池秋波心情愈发不好受,她微微点了点头:
“还好,不算差。
至少此次初次双修结束后,我的修为增长了不少。
也就是现在环境不合适,不适合突破,我一直压抑着自身。
等回到宗门后,等环境安全后,我便能立刻着手突破筑基中期。”
韩储听出了池秋波是在转移话题,是不想继续谈这事儿了。
他又怎么能不顺着自己师妹的意思来呢,于是韩储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:
“那就好,那就提前恭喜师妹了。”
明明话题都拉开了,不知道怎么回事,韩储又鬼使神差的把话题拉了回来:
“这次,师妹牺牲太大了。”
池秋波心情一酸,又微微摇了摇头:
“没什么,早晚的事不是吗?
说到底,我也是欢喜门的人,我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,我不牺牲谁牺牲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