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狭小的隔间改成带顶的储物间。
上头钉了木架放被褥杂物,用的全是木材厂挑的上好松木,带着淡淡木香。
虽说如今木料供应不紧张,但何雨柱清楚,好东西从来不便宜。
这松木比普通杨木贵了近一倍。
收拾杂物时,何雨柱趁没人动用空间异能,把杂物一股脑收进空间,天黑后转移到几里外的垃圾堆。
他如今每日无所事事,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胡同串子。
旁人背后议论他啃老,靠父亲工资过日子,他却丝毫都不在意。
工作早想好了,是份轻松自在的好差事,不愁。
眼下最上心的,是把房子折腾舒服,让自己和妹妹住得舒服。
按他的规划,在西北角应该修建一处厕所。
可东跨院西北角住着刘海中一家,窗户正对着那位置,修建厕所难免有异味。
何雨柱不愿扫兴惹人不快,便把化粪池改在东北角,设计成卫生的三段式。
他趁深夜用空间异能挖了两米深坑,第二天找工人砌砖抹灰。
而且,还特意骑车去琉璃厂,订做了几个后世才有的马桶陶瓷配件,如今没人见过。
化粪池在农村常见,密封好易清理,一大家子能用十来年。
琉璃厂老工匠见物件新奇,不肯收钱只留图纸研究。
何雨柱说明了用途,拿走了两套成品。
他还在化粪池旁开了扇小后门,说是方便日后清理,实则为了自己进出便利,多条退路总好。
他没打算建传统四合小院,怕日后政策变动被“经租”,房子就不是自己的了。
这次修建了七八十平方的主房,设计成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的现代格局,宽敞实用。
改动都提前去街道办报备过的,免得被说擅自改建。
还给何雨水弄了间十五平方的大厢房当卧室兼书房,采光极好。
图纸是他参照后世户型图画的,线条清淅尺寸准,直接丢给工匠就行。
样式雷那些皇家园林设计,他想都没想,人家哪有空搭理小老百姓的房子。
房子主体用砖建造,既坚固耐用,隔音效果也更好,免得晚上说话被邻居听见。
他让何大清托刘海中打了几套暖气片。
就是几根铁管焊接,刘海中车间正好能做。
穿越前他是北方人,懂暖气片渠道排布,亲自画图指导安装。
阀门用自行车内胎剪圆形橡胶垫密封,省钱实用。
他还特意让工人在客厅和自己卧室各装了个铸铁壁炉,也是刘海中车间打的。
虽有点浪费燃料,但他就喜欢冬天坐在壁炉旁烤火的感觉,暖和有氛围感。
兄妹俩各一间房,冬天取暖再舒服不过。
如今工人干活格外积极认真,大概是何雨柱每天管饭管烟的缘故,干起活来毫不含糊,效率极高。
房子二月底动工的,五月初就基本完工了。
何雨柱打算让房子空着散散味,六月天气暖和了再搬进去。
房子弄好了,他也开始盘算找工作。
整天当胡同串子虽然轻松,却非长久之计。
初夏。
四九城大街小巷弥漫着槐花香。
南锣鼓巷口那棵双人合抱的老槐树下。
何雨柱背手伫立,眉头微蹙,神色里藏着几分纠结的尤疑。
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领口缀着块连夜缝补的米白补丁,针脚细密却难掩质朴。
巷口人声鼎沸,提篮大妈挎着青菜匆匆归家,孩童三五成群追逐嬉闹,货郎摇着拨浪鼓吆喝而过。
可他的目光穿透喧嚣,牢牢锁在巷尾那座灰砖院落。
军事管制委员会的红旗在灰墙之上隐约飘扬。
深吸一口混着槐香的空气,他压下心头忐忑,迈着沉定的步伐,朝那座透着威严的院落走去。
这是他头一回来此。
两米多高的灰墙上爬着翠绿爬山虎,叶片油亮却冲不散院墙的肃穆。
门口岗哨战士身姿如松,步枪擦得锃亮,警剔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身影。
门楣上“军事管制委员会”的白底黑牌格外醒目。
遒劲宋体字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让走近者不自觉放轻脚步。
“同志,我要找领导反映情况。”
值班的年轻干事戴着黑框眼镜,脸上还带着学生气。
他低头整理文档时闻声抬头,“先登记吧,什么事?”
干事说着,递过棕色封皮登记簿与钢笔,指尖不慎碰动窗沿太阳花,花瓣轻轻颤动。
何雨柱接过冰凉的钢笔,手腕微悬,在登记簿上工整写下“何雨柱”三字。
字迹不算俊秀,却笔笔沉稳,似灶台颠勺般稳当。
“我要举报,有可疑人员。”
“您稍等,我这就通报!”说着,连登记簿都忘了收,脚步急促地朝里间办公室奔去,背影满是匆忙。
片刻后,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,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干部走了出来。
他身着半旧草绿军装,袖口裤脚虽有磨损,肩背却挺得笔直,军旅生涯的烙印深入骨髓。
黝黑面庞上皱纹浅刻,唯有双眼深邃锐利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“治安处三科科长,我姓郑。”
“你说的可疑人员,是怎么回事?”
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坦诚相告。
“这些时日我在街面转悠,发现几个可疑人物,便把他们的情况记下,想着或许能帮上政府。”
郑科长接过何雨柱递过的本子,指尖拂过泛黄纸页。
铅笔字迹密密麻麻。
“鼓楼东大街新开的‘百发杂货铺’李掌柜,三十馀岁,面有黑痣,右手虎口厚茧,走路外八,南方口音,关店晚于别家”
“后海老槐树下钓鱼翁,六十岁左右,戴旧草帽,辰时至午时端坐,鱼竿闲置却紧盯运货船,尤重木箱船”
“煤渣胡同卖糖葫芦者,四十多岁,左脸有疤,摊设邮政局对面,每小时观望局内三回,腰间鼓胀,见军装便低头整理糖葫芦”。
旁侧简易方位图用符号标注活动范围,一目了然。
“这些都是你观察所得?”
郑科长抬头,眼神满是赞许,手指停在“钓鱼翁”那页,“连口音疤痕都记录在册,观察得如此细致,难得啊。”
“正是。”
“我在丰泽园干了几年,接触的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。”
“日子久了便知,职业会在人身上留下印记。”
“后厨王师傅颠勺多年,右手腕比左手粗;门口张车夫拉车靠右手,右肩略低于左肩。这些痕迹藏不住,一看便知七八分。”